第71章

得，更何况生死的考验。邹良偏执的勇气，宋迎春是没有的，邹良怎么敢去他，更舍不得怪他。

“对不起啊。”宋迎春的眼中含着水光。

邹良敛起笑，认真地说道：“这话，以后你再也不要讲。”

“好。”宋迎春郑重地保证。

“回去吗。”宋迎春问他。

“我想再呆一会，你先走吧。”

宋迎春起身，踩着碎石一步步走出溪滩。这次他没回，身后却像是长出一只眼睛，看着邹良一个坐在滩上，上是月亮，前面是溪水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。

他怎么还不回去，他向来不喜欢村子的，泉灵溪有什么值得留恋？邹良在想什么，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？糟糟的心思让他的脚步变得沉重。

上了村道，家就在前方。刘合欢的死让他最近无端迷信鬼之说，他又想起来生。真有来生，他想变成孩子，跟邹良在村里正大光明的恋，任谁见了都得说他们般配。又或者邹良当姑娘也可以，他皮肤白，肯定很漂亮。

合欢花香气袭，宋迎春从自己荒诞的念中清醒，一抬眼，他已经回到自家的院中，站在合欢树下。

晨曦照亮云层，光和云飘在山峦之间，山里木气浓郁，清脆的鸟从林中传来。邹良的鞋子被露水打湿，沾上野砂石。刘合欢的坟在山腰上，他爬的很快，没等太阳正式升起，邹良便找到了那堆新鲜的黄土。

坟前立着块青灰的石碑，刘合欢的名字刻得锋利清晰，旁边是“孝子宋迎春”。邹良在坟前跪下，磕下三个长，他对着墓碑开：“合欢娘，我昨晚想了一夜，我还是很喜欢你们家迎春。”

“对不起啊，合欢娘。”

——

高铁在轨道上疾驰，邹良支起桌板打开电脑，给报考单位发说明函，面试他弃权了。泉灵村，江州县，邹良再没了眷恋。从一开始，陈春梅给他设置的命运，就是刻苦读书，从小地方走出去，混不下去也不能灰溜溜地回去，更何况邹良混的不算差。

合上电脑，邹良朝窗外看去。旁边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带孩子的，三四岁的小男孩很不安分，毛茸茸的脑袋在阳光下晃动，让邹良看不清外面的风景，只能依稀瞥见金黄的稻田。

又是一年夏收。

小男孩闹够了，偎在怀里睡得香甜。连片的稻田渐渐消退，荒地、楼栋、烟囱连天的工厂在窗一一闪过。高铁减速，车厢里开始躁动，申市的站牌出现在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