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学生 十七

魂吓得直往上串，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云端。游魂正在惊疑不定之际，听得有在喊，游魂过来，发现另外一个游魂就在身后。那游魂说，表哥别来无恙。原来是以前认识的。于是两个游魂牵了手，一起向前漫游。

前面到了一个去处，一游魂说：“这地方我们以前住过，何不下去旧地重游。”

于是两个游魂慢慢飘落下来，只见满目青山，禾稼丰盛。炎炎烈下，老弱孺在山坡上采茶，男士壮丁们在山间水田里挥鞭赶牛，好一派繁忙景象。

一游魂说：“这里好景象，比我们当年队时好了许多。”

另一游魂说：“表哥，还记不记得那个水池塘，以前歇了工，我们就喜欢到里面洗澡。你时常开玩笑说，这是当年七仙下凡沐浴的地方。”

“记得，我还开玩笑说过你是那七仙，我是那董永，两男耕织，恩恩，白到老。”

“这水池塘里还淹死过一个富农的儿子。他好生可怜，成份不好，娶不到媳。到他守麦仓，生产队长来偷麦子，他不敢说，被生产队长反过来栽赃，说麦子是他偷的，要开他的斗争大会，吓得就跳了池塘淹死了。他的毛笔字写得好，是这方圆几十里地的秀才，死了以后，逢年过节没写对联，大家就怀念他，把墨水倒进池塘里祭他。”

两个游魂在这山野地里嬉戏玩耍，走村串户，亲访友，悲悲喜喜。

两个游魂又来到一个去处，只见偌大一个校园，青砖瓦房鳞次栉比，从那青砖瓦房里，传出来朗朗读书声。仔细一看，却又面熟，原来是以前一起上中学的地方。两个游魂怀旧心切，飘了下来，挤在教室的窗想看个究竟，里面却不见了影，喜得两个游魂赶快钻了进去。课桌椅子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，那墙上的批判稿还依稀认得。抬看那黑上字迹，写的是今天晚上演出《白毛》，要大家加紧排练。

两个游魂看罢不免高兴起来，就在教室中间且舞且歌练起来，且喜原来的舞蹈动作和歌词还没有忘记。

一游魂说：“表妹，我们以前是老搭档，你演喜儿，我演大春。你演的喜儿跳得高，嗓音好，感真，记得有一次差一点被招到省文工团去了。”

“有你演大春哥，还能跳得不好吗？我那感都是对你发的呀。每次在台上，你从山里把我这个白毛鬼救出来，我都感动得直流眼泪。我最喜欢演的就是这一段，我就喜欢你是我的大救星。你以前演戏救过我无数次，这次我真的成了鬼，你一定要把我解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