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回 骂瘟生西楼惊好梦

叫于衡也看一遍，道：“八十块钱虽然并不吃亏，却也不见十分便宜。”方子衡看了拱手称谢，便叫家先去收拾了行李衣箱发下船去。兰芬因方子衡尚未吃饭，便去叫了几样菜来。方子衡邀秋谷一同吃饭，秋谷因先已吃过，推辞不用。方子衡却的吃了些儿，只觉得心中好像有千万绪，一时说不出来，不知道腹中是饥是饱，将就吃了半碗饭，也辨不出什么味儿，只紧握着陆兰芬的手，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，说不尽的那一种缠绵宛转的神。兰芬更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含着两眶眼泪，不则一声。秋谷看了暗中好笑，想他们堂子里的惯会做出一番的假意虚，但是到那要紧时候居然迸得出一付急泪，也算亏他。便催促他道：“现在已经不早，你还是早些上船的为是。”方子衡听了，只得硬着心肠要走。兰芬把脚儿在地下一跺道：“慢慢哩，倪还有闲话来里。”方子衡又立住了，眼睁睁的看他，兰芬低声叮嘱了几句，方子衡连声答应，兰芬方放了手。方子衡硬着皮走了两步，又回过来看看兰芬。兰芬直送下扶梯，秋谷也同到门。方子衡一步一步的挨出大门，兰芬立在客堂门，还说道：“倪格闲话耐勿要忘记脱仔嗫。”方子衡回答应。

秋谷也说了几句套活道：“论理我要送到船上，我们还可谈谈，但是你此番回去是急如风火的事，就是到了船上也不得畅谈，还是出来再见罢。”方子衡也谢了一声，彼此一拱而别。

秋谷立在门前，看他坐上马车电卷风飞的去了。秋谷便回上楼来，想要和兰芬说话。走到房内，见兰芬刚刚坐下，见了秋谷进来，不觉向他一笑，展齿嫣然。正是：

惆怅银屏之梦，青鸟难通；荒唐云雨之踪，玉何处。

欲知兰芬如何说法，但听下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