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

载满着牛只的卡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长途颠簸，终于返回可的故乡，坐在蒸笼般的驾驶室，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故乡大地，大家你看看我，我再瞧瞧你，你又瞅瞅他，嘿嘿，我们仿佛是一群重返地球的天外来客，满车的，没有一个像样的。

而货箱上各种颜色的牛只，则比我们还要悲惨许多倍，一路上，它们不仅要忍饥挨饿，还要饱受烈的酷晒、雨的洗劫，活象是一群被送往营中集的犹太难民，一个紧挨着一个地拥塞在粪尿横溢、臭气薰天的货箱里，体质矮小、瘦弱者被无地撞倒在光滑的铁板上，数十双坚硬无比的牛蹄毫无顾忌地践踏在它们的身体上，有的早已气绝身亡，而有的则是奄奄一息，绝望地瞪着一双可怕的大眼睛。

“力哥，下趟，还去不去内蒙啦？”

铁蛋一边纵着方向盘，一边擦抹着额上的汗水，同时，喘着粗气问我道。

我象只泄了气的皮球，脑袋摇晃得跟波鼓似的：“不，不，不去啦，我再也不想遭那份洋罪啦！”

我有感触地说道：“铁蛋啊，出了这趟门后，我突然想起那老话：在家千般好，出门事事难啊。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事，简直可以写成一本小说喽！唉，太难了，太啦，铁蛋啊，我看，你也别去了，你还是改行点别的吧！”

“力哥，”

铁蛋则不以为然：“力哥，你真是少见多怪啊，你不经常出门不知道，路上什么事都会遇到的，我，早就习惯啦！”

说话间，汽车驶进故乡小镇边缘的一处用红砖圈成的宽阔院落，里面塞满了挂满牛粪的大卡车、系着杨木杆子的农用拖拉机、铺着烂棉絮的小牛车。泥泞的、充溢着牲畜粪便的地面被数不清的牲畜以及来往流肆意践踏，在盛夏炎炎的烈烘烤之下，发散着剌鼻的恶臭。

“哞”屡经辗转、颠沛流离、饥渴难耐的老黄牛发出绝望的哀鸣。

“哞！”

这声凄惨的鸣叫声立即引起牛儿们的共鸣，一可怜的公牛以及母牛伸长脖子，长久地嘶鸣着，同时，拼命扭动着上的缰绳，企图挣脱束缚，重获自由。

一走失的小牛犊，惊惧地东张西望、四处串，漫无目标地寻找着亲的牛妈妈，惊慌失措之下，它一扎进大牛的胯下，哧哧地吸吮起它的来，疲惫不堪的大牛俯下去瞧了瞧，发现不是自己的小宝宝，恶狠狠地飞起后腿将可怜的小牛犊远远地踢开。

而体弱多病的牛儿则因无法忍耐这残酷的、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