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那位远近驰名的老中医，开方良药。

老中医姓刘，七十多岁了，背不驼，腰不弯，硬朗结实，一把白胡子在长衫的前襟上动，眼睛不大却清亮如镜，他独身一，但并不孤独，据说年轻时风流倜傥，独居县城，不少青红娼都很宠他，就是现在夜静之时，经常看到一些身份不明的进出他那向外边陈旧，里边富丽堂皇的房子。他医术相当高明的，许多石经他一摸。再加上两剂药，三天后变成玉。远近十里八村，赢得一片美誉，说他是华陀再世，吕祖归凡，也许正因为这样，闭塞偏避的小镇上，愚昧无知，各家又难免有病缠身，求之于他，谁也不去涉他的私生活。

香月气喘吁吁走进老中医的大门，那老中医愣了一下，但立即迎了上来。

“给谁抓药呀？“他很和蔼地笑着招呼，显出一副德高望重的长者模样。

小香月小声细语他说∶“给我娘！”她避开了老中医那炽热的目光，心里一阵急跳。

“知道，知道，你妈那病，唉……那老中医晃晃满白发，转过身去拣药。

他把药递到姑娘那白的手里，端详了她一会，又轻声热切地叮嘱着∶“不见好的话，再来拣、银两莫急，街坊上的老邻居吗，呵呵……”

她频颔着首，感激地望着老中医慈祥的面容。老中医站在屋当中，看着她那燕剪柳条般远去的身彤，好久、好久，仁立不动。

母亲病并不见好转，半夜时分，她的咳杖声几乎把房子震垮，父亲在母亲床前，唉声叹气，小香看着皮包骨的母亲，脸上因咳杖而憋得通红的模样，心里涌起一阵心酸的哀怜，一转身，又找老中医去了。

她和父亲都没有怀疑老中医的药里弄了手脚。他年高望重，声誉如升中天，怀疑他是一种罪过。

为了娘亲，她朝老中医的家急急跑去。

老中医似乎知道她还会再来，微笑着，眼睛里却闪着狡黠而胸有成竹的光芒。“哦，这回给你一付特效药，祖传秘方！”说着，他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她的手里，笑容满面他说∶“喝茶，歇歇气，我就去拣药，你等着！”他不慌不忙地走向药架，好像在从事一顶伟大而神圣的事业。

茶很浓、很酽。她正感到舌燥，一仰喝了个光，地觉得有点苦，后又觉得火辣辣的烧心，她眼花缭，看着老中医慢慢吞吞地拣药。她想催促他，可是，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，奇热灸心的热流，在她每一块肌肤，每一根血管，每一条神经里奔窜，好像要